學渣少年淋漓(°Д°)

(°Д°)

【月影】別來無恙

我好久沒有寫比較長一點的文章了。

對月影的愛從一而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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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有人問影山,何謂接吻的滋味時,他必定會慎重的告訴對方,是血與酒精的味道,透過味蕾,深深植入腦中。

那年,他從一個不上不下的二流大學畢業,進入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型公司,當個最基層的小職員。有幸老闆意外的是影山高中時代、還在打排球時的粉絲,十分照顧他,甚至有時會將他帶出去應酬,給他積攢人脈。

和月島就是在一次的應酬時遇見的,老闆驚喜的認出月島以前也是影山的隊友,曾經的全國冠軍。影山覺得有些尷尬,倒是月島自然的堆出笑容,衣冠楚楚一副未來大好的有才青年,握著影山的手問道好久不見。

影山僵硬的回應,別來無恙。

月島是另一間公司的員工,雖然與影山是差不多時間出社會的,卻已經是個小主管了,這次也是陪著老闆出來應酬。兩方的老闆勾肩搭背,他們原本就是很要好的朋友,此刻兩人一起去喝酒,留下月島和影山在原地。

「月島……」

影山囁嚅著要說什麼,月島卻打斷他,說:「難得這麼久沒碰面,喝一杯吧?」

也只能答應了。

說起來,影山與月島從以前就不是感情很好的兩人,一個宛如飛鳥、另一個則是在水底安游的魚。游魚嘲笑飛鳥不懂得停下,只會無止盡的飛翔,飛鳥則覺得安分的游魚可悲,不明白在天空中翱翔的滋味。不過很偶爾的時候,飛鳥會覺得悠然的游魚令他羨慕;游魚有時看著天空,對於飛鳥撲騰的翅膀感到一點點的嚮往。

表面上可不能顯露出來。月島還是照常的嘲諷「國王陛下」,而影山鼻尖擰出怒紋,表情則是恨不得狠狠的揍他一拳。

月島幫他斟了一杯酒。「最近如何?」

「唔。」影山仰頭將酒一飲而盡,辛辣的濁液順著食道一路燃燒到胃。

原本懷抱著遠大夢想,希冀成為國家隊的一員而戰戰兢兢。以為自己的天賦夠了、努力也夠了,可是到了現場才發現,比自己更加努力、更加有天賦的--大有人在。

月島斂下眼簾,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。「這樣啊。」

這次換影山替月島斟酒。「你呢?」

撇唇。「一如你所見。」

自負有那麼點聰明,就算在高中時期名列前茅又有何用,綜觀來看其實頂多也就是中上程度罷了。進入了一流大學又如何?一流的大學裡,有那麼多一流能人,他只是裡面最不起眼的之一,畢業後能夠快速的找到工作、甚至成為小主管,已經比其他人要好太多。

啊啊、不論是飛鳥或是游魚,現今都只不過是在這混混濁世中匍匐掙扎的低等人類。

於是忍不住念想那段時光,身為垃圾場中的烏鴉,嘎嘎恣意叫囂,以狂妄的姿態向所有人宣戰的那段時光。

手中握著的獎盃,上面刻著「全國第一」。大家歡笑著,勾肩搭背,面對相機擺出勝利的姿勢。身體貼得極近,對方身上的汗味,貼布的味道,洗髮精的味道,全都參雜在一起。

月島舉杯。「敬排球。」

「敬排球。」

一杯接一杯,桌上的空酒瓶愈來愈多。

接著,是不勝酒力的兩人。忘了是怎麼來到賓館始的,趁著昏暗的燈光,影山揪著月島的領帶,狠狠的吻了上去,用盡全力似的。月島皺起眉,嘴唇被碾壓、摩擦,傳來淡淡的血味,想必是撞到牙齒之類的吧。

不過,可不會就此輕易認輸。月島按住影山的後腦杓,舌頭深入對方的口腔,連帶著勾纏住舌頭磨蹭,甚至惡意的輕咬。

疼痛與快感在不知不覺間畫上等號。影山發出了極盡誘人的呻吟,身體逐漸發熱、發軟。他貼在月島的身上,只覺得自己快要溺斃了--不論怎樣,飛鳥果然還是不適合在水裡啊。

一如那時。

那時他們獲得了全國冠軍,幾個人偷偷帶著酒,躲到其中一人家中--恰好家人都不在家。

「敬排球!」

一人一罐啤酒,興高采烈的杯罐相碰,卻在抿了一口後紛紛露出苦澀的表情。

「什麼啊,真是難喝。」

「是誰提議要喝酒的?」

「不就是你嗎!」

「唔哇、這個、可以倒掉嗎?」

結果啤酒全都倒進馬桶。不喝酒也一樣可以慶祝得很開心。不承認自己都還是毛沒長齊的青少年,極欲長大的少年們將過錯推給啤酒太難喝,而非他們不會喝。

其中一人拿出了大型的、可連上電視的遊戲機,幾乎所有人都圍繞在遊戲機旁邊,只有兩人趁著沒人注意,悄悄的手指勾纏在一起。

天色漸晚,月亮探出頭。較高的少年拉著一臉彆扭的少年,藉著替大家買飲料的名義,在無人的街道上漫步。

一手提著零食果汁,另一手則握著對方的手掌。掌心有點濕熱,卻不會令人難受。興許是月色太美好,彆扭的少年緩和了臉色。手中的塑膠袋掉落在地,他一把將高個少年推到牆邊,踮起腳,吻了上去--不慎太過用力,血味隨著唾液嚥下,還隱約有點啤酒的苦澀。

這味道卻讓他沉淪。手指用力到發抖,身體卻軟綿綿的,彷彿溺水一般,緊緊抓住離自己最近的一塊浮木,否則就將在深沉幽暗的海水中死去。

後來,他們畢業了。本來還信誓旦旦要保持聯絡,一個月至少見面一次……漸漸變成兩個月一次、三個月一次、半年一次--再來,便很自然的斷了音訊,十年未見。

……他們是怎麼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的?

被酒精麻痺的大腦逐漸清醒,影山按著太陽穴,那裡一抽一抽的發疼,後庭還存有被異物入侵的腫脹感。

剛剛在恍惚間,意外回想起他與月島的第一個吻。半夢半醒,明明才只是青青學子,怎麼一轉眼,變成了在社會體制下,被一切壓迫而動彈不得。

飛鳥被折斷了翅膀,游魚被扭下魚鰭。

影山轉頭,在床的另一側,裸著上半身的月島叼著一根煙,正在點火。他的皮膚是蒼白的顏色,曾經精實的身體如今卻顯得瘦弱不少,肋骨一根根可見,腹部還有些微凸。不像影山還維持著晨跑的習慣,身材幾乎沒有走樣。

「真是歲月不饒人。」

「……是呢。」

月島垂下眼簾,吸了口煙,再徐徐吐出。影山心想總有些什麼是歲月帶不走的。

歲月帶走了青春,帶走了夢想。可是,眼前對這男人的喜愛,卻是如何也不會消失的吧。

月島抽完煙。「影山,我要先走了,明天還要開會。」

「哦。」

「那就這樣。」

月島整理一下,回到衣冠楚楚的有為青年模樣。他一邊打領帶,一邊對影山說:「要留下聯絡方式嗎?影山。」

影山思考了一會。

他抬起頭,對月島燦爛一笑。

「我還是喜歡你叫我『國王陛下』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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